文:晓宁
图:来自网络
村里的刘志海,年轻时长得都说像演员杨在葆,挺有阳刚之气。可是到二十多岁时,家里也不见有媒人上门。
究其原因,无外乎两个问题。一是他父亲运动时被单位开除回家务农,有这样的污点,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这样的人家。二是他老娘多年瘫痪在床,导致家里一贫如洗,即使有人愿意嫁,他家也娶不起。这样的两条原因,让他有了打光棍儿的苗头。
到他二十七岁那年,他老娘去世了,家里少了个拖累,日子轻松点了。他父亲的问题,因为年头多了,人们也有些淡忘。有人觉得小伙子一表人才,讨不到个老婆挺可惜的。开始有人张罗着帮他物色对象。
他家隔壁邻居,把自己表妹介绍给他,姑娘人长的不错,家里成份也高,互相在这方面没得挑。姑娘妈陪着过来相看,姑娘一眼就相中了,可她妈不愿意,说这人家太穷了,你看那塌塌屋,都不知几百年的房子了,一场大雨都能浇塌了,这人家你敢嫁?
回家以后。姑娘以绝食抗议,三天不吃不喝不去队里劳动,她妈害怕了,找到媒人说:“爱咋地咋地吧,不管了,好赖是她自己受着。”
刘志海就这样娶了第一房媳妇儿。婚后他们生养了一双儿女,小日子过得挺温馨的。女儿一岁多的时候,刘志海父亲当年的问题得到平反,单位给老人办理了退休手续,还允许刘志海接了班。
刘志海接班以后,因为文化程度太低,被安排做了邮政投递员。没想到,仅仅一年的走村串乡工作,他就有了外遇,是他经常投递的一个村子里的代销员(当时供销社在农村设置的小卖部),比他小十岁。原配还没离婚,那个女孩已经怀孕了。
挺佩服刘志海的能力,不仅能成功吸引新欢,还能把原配安抚稳妥。原配妻子没哭没闹同意离婚,老家三间破旧房子和孩子都归她,男人净身出户。但离婚后的日子,刘志海还经常回来同吃同住,享受着有妻有妾的幸福。
第二房妻子生了个儿子,他做投递员那点收入,养活三个孩子和现任老婆,肯定是入不抵出,两口子经常为他给前面孩子抚养费吵闹。这时候有了停薪留职政策,他姐姐在外市开酒店,生意做得不错。他办理停薪留职,投奔姐姐,给姐姐做了助手。
在那里时间不久,刘志海又与姐姐酒店一小员工勾搭上了。老婆知道以后,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,赚了钱,要拿出去一半儿给前妻,现在又找了小三儿,我简直就成了保姆,一气之下,她提出离婚。这次离婚,媳妇没要孩子,要了几万块钱走了。
酒店小员工比他小了十六岁,见他离了婚,马上要嫁给他。他提出一个条件,说我都仨孩子了,你要嫁给我,不能再生养了,不光我养不起,国家也不让啊,小员工答应了他的条件。婚后,这三房媳妇就真正成了他家保姆,二房妻子生的儿子,一直由她带着。
以前一直对他心存幻想的第一任妻子,总觉得自己对男人好点,总有一天他玩够了会回到自己身边。看到他与二房妻子离婚,马上娶了小媳妇,才顿然醒悟,觉得自己为他所做一切都是徒劳的。
在别人一再提醒劝说下,她嫁给了村里一老光棍儿,让自己后半生有了依靠。
刘志海生活作风不检点,见一个爱一个,对孩子还是挺负责任的。老家俩孩子他一直供养,联系也比较多。孩子们可能也是花谁的钱跟谁亲吧,跟他感情都不错。
儿子长大,读了个大专,供出来以后。他给儿子找了工作,娶了媳妇,自然也买了房子。女儿大了,他通过关系把女儿送进了部队,俩孩子都安置得不错。
他这些安置,成全了俩孩子,却让自己的压力有点大,对小媳妇有些亏待。过了几年,丈母娘看着闺女为他儿子受累,却没捞着多少好处,丈母娘有点不乐意了,说原来你娶我闺女,为的是给你看孩子!日子久了,听多了老娘的唠叨,小媳妇也有些热度消失。
眼看着他把自己的孩子安排得都挺好,自己将来老了,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,被他的孩子嫌弃也不是不可能。她听从母亲劝告,提出了离婚。
刘志海觉得,人家跟自己也十来年了,帮自己带了这么多年孩子,就这么走了,还是挺不忍心的,他把名下一套小房子给了女方。
此时的他,已经五十多岁了,看上去依然精力充沛,潇洒倜傥。但这样三娶三离的经历,也令很多女人生畏了。而且大半辈子过去了,他表面的风光掩饰不住内里的空虚。
毕竟只是跟随姐姐做事,他的所得是有限的。姐姐同意多给他一些,姐夫不会那么好说话。这样几次三番的折腾,混到此时,他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。
他消停了几年以后,有人给他介绍一个大庆市退休的女人。女人长相还可以,挺会打扮,俩人站在一起蛮般配的,他在姐姐家附近租了房子把家安定下来。
与前面三个女人不同的是,这个女人找他的目的,就是为了吃喝玩乐。她说这是大庆人的生活特点,趁着身体还好,该吃吃,该喝喝,该玩玩。来了俩月,女人就提出要买辆车,俩人一起到处走走转转,享受晚年快乐。
刘志海已经在前几年从单位辞了职,停薪留职政策改变以后,他舍不得姐姐那边的工作,干脆辞职拿了一笔补贴,在儿子结婚买房子时都花了。
这些年的忙忙碌碌,就弄了个直溜溜,手里没有积蓄,哪里敢安享晚年!姐姐酒店生意如今也大不如前,给他的待遇比以前少了很多。在家里吃点喝点玩一玩还能撑得住,买辆车出去玩,他真的做不到。
他安抚女人说,眼下姐姐那里他脱不开身,等过过再说。就这样一拖再拖,拖了两年多,女人不干了。说你这给我开的是空头支票啊,这一等再等,等得我头发白了,腿脚软了,我去哪儿玩去?你要是实在不能陪我出去,那给我钱,我自己出去溜达。
两年多的相处,与女人也处出来感情了。他怕女人又与之前女人一样,因此而离开他。六十多岁的人了,很怕孤独,他不敢像以前那样任性了。他自己拿不出钱,像往常一样,去找姐姐拆借。没想到被姐姐数落了一顿。姐姐说:“以前,你三折腾两折腾的我没空管你。
现在,你六十多了,我也快七十岁的人了。买卖一天不如一天,我还能干几天不知道,能给你开几天支我也不知道。你再想像以前那样,吃了今天不管明天,等你老了,有你挨饿的时候!就这个女人,根本不是来跟你过日子的,划拉干你走人,是板儿上钉钉子的事儿!”
刘志海或许是年纪大了,心沉稳一些了,觉得姐姐说得也有道理。那女人见拿不到钱,想法落空了,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,也捞不到多少实惠。去年年底,说回老家过年,从刘志海这儿拿了几千块钱走了。说好的过俩月回来,这一晃半年过去了,一直推脱说疫情影响回不来。
前几天刘志海又打电话,女人回话说:“咱俩算了吧,我女儿家保姆走了,我得帮女儿带孩子了。你有合适的人了,再找个吧。反正咱俩也没领证,就好说好散吧!”
就这样,刘志海这折腾了一辈子的人,到老成了孤家寡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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