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里的青春
(哈萨克族)艾克拜尔·米吉提
照片无论是黑白时代、彩色时代、还是数码时代,只要摄入镜头,就是真实的历史瞬间。一幅照片所涵盖的内容,如果按每一个线条,每一丝光线,每一个具象来缕析,再用文字表述,我想可能就会成为一本书,甚至是一本厚厚的书。
而记录在照片里的青春,更是恣肆磅礴,挥之不去。即便随着年代的推移,有些记忆早已淡忘,有些记忆就像发黄的黑白照片,已经开始模糊不清。但是,一旦当你与这些照片不期而遇,除了惊喜、惊讶、惊奇,还有一些激动和感慨。
2021年7月6日,我和江苏南京援疆干部——伊宁市委常委、副市长孔南钢来到霍城县,看望在这里援建指挥部的朋友顾文浩,随即来到2013年6月14日在霍城落成的“艾克拜尔·米吉提书院”,孔南钢先生在一排排书架前随手翻阅着我赠送的书籍,在翻到一部词典时,忽然从中翻出两张照片和用纸包好的底版。其中一张合影,竟是王蒙老师当年到伊犁时与我们的合影。黑白照片背面写着:“王蒙与伊犁州党委宣传部和伊犁日报社领导、记者交谈,一九八一年九月四日摄于伊宁市”。
我也很惊讶这一发现,随即把正反两面用手机拍照发给王蒙老师的微信,并附言:“王老师好!这是今天在我霍城书院发现夹在一个词典当中的当年的照片。”
王蒙老师第二天回复:“往事不知道藏在哪儿呢”。
我说:“是”。
我又问:“您回到北京了么”。
王蒙老师回复:“在伊吾胡杨林中晒热风”,令我内心忽然有一股暖流涌动。
另一张黑白照片,我仔细看了看,好像有几个人已经认不出来了。我琢磨了很久还是想不起来。那天(2021年12月4日),我给阿拉提·阿斯木发去微信和照片:早上好!右起:马建勋、未知、艾克拜尔·米吉提、门海群、王蒙、宋彦明、未知、顾丁坤,这张合影中的左二和右二名字想不起来了,你知道他们是谁么?
阿拉提·阿斯木旋即回复:阿拉提·阿斯木、赖洪波。
时光就是这样,居然最熟悉的人,当还原到往昔照片时,竟然认不出来。照片中的阿拉提·阿斯木当年是多么年轻帅气。
今年3月2日,我在北京等待核酸结果出来,立即登机飞回伊犁。我母亲已经住进伊犁州友谊医院ICU病房,深夜我来到已经昏迷的母亲病榻旁,握着她的手,试图唤醒她。但是,在生命的终期规律面前,医生和我们都在竭尽全力,依然是无能为力。母亲在医院病卧48天,让我在4月16日过完第68个生日,86岁的母亲在第二天安详地走了。
我翻出母亲年轻时的照片,热泪滚滚,青春的母亲多么美丽。现在,只有恒定在这些青春的照片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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