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朋友们讲个小时候的故事,在我二年级时,教室是村里庙堂的厢房,正堂大殿里是高年级,那时课程科目少,主要是语文算术,偶尔有珠算,画画,不记得有体育课,其它象音乐,更别提了,因为没那么多老师。
因为课多,内容少,所以老师讲的少,其余时间不能让我们闲着瞎嚷嚷,就让我们抄课文,一抄就整本书,一节课紧忙乎,弄的满头汗,我也没有肖同学抄的多,他写字太快,我真比不过他。但无论抄多少,老师也不让交作业,后来才明白,他是怕我们没事做,闲着难受,乱说话,或搞点小动作,扰乱了课堂秩序。整天6,7节课,全是他自己,也没有备课,批改作业的时间,借着我们抄课文,他做他自己的事,我们抄课文,唯恐抄的比别人少,唯恐完不成,紧忙乎,累的手指头疼,根本无暇旁顾,所以教室里除去写字声音,很安静。这是老师用的一计。让我们忙,省得还要维持纪律。
我旁边的刘同学,看见老师放在桌上的老花镜后面,有个大烟斗,通过镜片,烟斗变的更大。他居然忘了老师的厉害,脱口说,你看老师那个大烟斗。谁知老师虽然眼花,耳朵却相当好使,虽然声音很小,但却被他听见了,虽然背对着我们,也能分辨出是谁说的,他厉声说,刘某某,我让你大烟斗!说着起身向我们走过来。当时我脑子飞速运转,首先想到老师要打刘同学,其次想到他一定用右手,而刘同学在我左边,挨打时一定向右甩头,再次想到,如果我不采取避险措施,他的头一定会撞向我的头,后果不堪设想。所以我立即做好了准备。当老师走到他面前,伸出右手狠狠打了他一耳光,他猛的向右一甩头,我也同时猛的向右一甩头,同时低下去一些,免得伤害右边的女同学的脑袋,及时避开重重一击,他的头只砸在我左肩,有点疼,但无关紧要。我暗自高兴,感谢父母,给了我一个还算聪明的脑瓜。使我非常及时,非常精准的躲过了一次误伤。
时隔不久,我自已也经历了平生仅有的一次,挨老师的打,那时的我,成绩不错,总在前2,3名吧,两个杠,三个杠也戴过,但非常顽皮,大错不敢犯,小错不断。有一天,老师说,下节课去大殿,跟高年级同学一起上画画课,并且警告我们,上课时小心点,那个老师打人。我牢记在心。上课了,我坐第三排,那时没桌子,凳子,课桌是一块长木板,一排好多人,用这一块木板,凳子是泥台子。我左边是陈同学。我如今还清楚记得,画的是一把暖壶,那个老师大高个,至少一米八,生活虽艰苦,不是太胖,但非常健壮,我看见他就心虚,况且头上课,还接到过警告,所以处处小心谨慎。画了两三张,觉得不满意,换张纸再画,最后这张看着还行,比较逼真,其实就相当于素描,明的地方明,暗地方暗,还要把暖瓶的影子也画出来,有立体感。画完无事可做,顽皮劲来了,不敢说话,把废画撕成小块,团成球,向旁边象弹玻璃球一样弹出去,挺好玩。弹一个以后,突然想起老师课前警告,立即收手,老老实实,正襟危坐。真的一付认真遵守纪律的样子,眼看大个子老师,那意思明白无误,我很守纪律。但可气的是,我旁边的陈同学,他学我的样子,开始把废纸团成球,弹出去,前一个,左一个,我也不敢制止他,怕被老师误会,以为我们互相搞小动作。老师是何等人?脑袋后边都长眼睛,何况目前他面对大家,两只眼睛象鹰眼,犀利地扫视整个教室,没几秒钟,就发现了陈同学的罪恶行径。立即把他叫出去了。我立刻紧张起来,心说,乖乖,千万不要出卖我,我只弹一个纸球,你可是弹了三个。讲点哥们义气好不好?敢做敢当好不好?但是,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,因为只有一两分钟,大个子老师就走进教室,大声问,谁叫陈祥?我哆哆嗦嗦站起来说,我!出来,我跟着他走进办公室,他厉声喝问,干什么了?我心想,除去弹纸球还能是什么事?就说,弹纸球着,弹纸球对吗?不对,不对还弹?第三句问话的同时,他在我屁股上打了一下。其实他根本没用力,比我爸爸打我轻多了,甚至说,那不是打,充其量算是碰。但我被他的气势吓的魂飞魄散,问什么说什么,如实供述罪行。幸亏不是日本鬼子审讯我,如果是,我早已出卖了党组织,做了汉奸了。这是我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挨老师打。人非圣贤,熟能无过?何况我还不到10岁。我的陈同学,我估计比我也坚强不了多少,也就一两句话就出卖了我,供出是我首先发明的弹纸球,他觉得这样会减轻他的罪行,同时转移了老师的怒火。我承认,他的目的达到了,老师批评他三两句,批评我5,6句,最后一句是,还弹不弹了?我说,不弹了。其实这句是废话,以后在他面前,有人拿枪逼我弹纸球,我也不干。我真被他吓破了胆。
在前几年,陈同学在村里公路上,被一辆机动三轮车撞起二米来高,重重摔下,当场身亡,那时他还不到60岁。抛下妻女,去极乐世界享受生活了。我想让他再出卖我一次,也无力回天了。但愿他在那边过的好好的。
如若转载,请注明出处:https://www.qiantufanwen.com/6055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