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餐时分,走出办公大楼,一阵阵忽高忽低,颤抖而走调的歌声,因话筒声量的放大,未见其人已闻其声。走过拐角来到地铁站出口处的广场上,歌者是位坐着轮椅的老人,白发苍颜,看上去俨然已过杖围之年,兀自一首接着一首清唱着歌曲,听来很是苍凉,与其说是在唱,倒不如说任由自己的调儿在诵读歌词。
她和周围来来往往谈笑风生,正去各餐馆觅食的穿着光鲜亮丽,手拿各种名牌钱包手袋的白领丽人和人中翘楚们,既形成强烈对比,又像两个平行宇宙的人。刚被办公楼中央冷气冻得瑟瑟发抖的我,即使站在广场的大太阳底下晒着,听着歌声依然觉得冰冷。便赶紧走过去给了老妇绵薄之意后不忍再听,转身离开了,我想这种心理应该不仅是同情,恐怕更是逃避和恐惧吧。
在我眼前的广场上,同时呈现蓬勃之年和垂暮之年。对于我,这两者构成了我的“过去”和“将来”。其实我们所有指涉的“现在”,都将沦为“过去”,而“将来”对每个人来说,都在或近或远处等着我们。我们每个个体都是时代巨轮上的一个零件而已,都是时间的过客。
有时不免会想,我们一生执着的目标,到底有没有意义?其实,真正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的人很少,我们穷极一生的往往是梦幻和泡影。话虽如此,但还是会苦苦地追逐,就像太虚幻境已经隐秘地揭示出十二金钗的命运,但改不了,躲不掉,该来的早晚都会来,还是眼看着一步步走向那个结局。
说到梦幻,想起那些临河而建古朴绮丽的水上戏台,观众隔岸看着台上伶人们婀娜婉转,莺莺燕燕,演绎着无限,在氤氲水汽中感觉人影荡漾,仿若海市蜃楼,又更像是一场轻梦。曲终人散,每个人都还是要走回自己的戏中。
报纸犹如世界的微缩版,看时事新闻,世界各地每天发生着天灾人祸,糟心事一大堆;再看副刊,时尚、娱乐、旅游、美食,一片歌舞升平,岁月静好。世界上每个角落每时每刻都有不同的悲剧和喜剧上演着,每个人也是在各种悲喜剧中度过一生。所以,接受世事的无常,努力活好每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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