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来了所以我什么,我说的是春天来了

2023年元月8日,农历腊月十七,离兔年的小年还有六天。虽是数九寒天,但气温回升,暖阳高照,仿佛春天一般。勤快的人家已经急匆匆的办年货了。

可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哗啦一声,我家的老黄牛老惠病倒了。从发病到急诊进行溶栓治疗,前后不足三小时。凶残的新冠病毒没敢侵袭她,比树叶还稠的日子没有难住她,这该死的脑梗却把她实实在在的打倒了!转到病房后,老惠彻底垮了——嘴歪眼斜流口水,手脚麻木无知觉,原来手脚麻利,干脆利落,说话竹筒倒豆子一般的人,蔫蔫的躺在病床上,左肢绵软无力,失去了功能,眼神凄苦无助,空洞迷茫……

有老惠操持,我家就春天常在,可现在……我的春天没了,我家的春天没了,我的一双事业有成的儿女的春天没了,我十四个月大、呀呀学语、蹒跚学步、给我们带来无限快乐的孙女的春天也没了……我又一次刻骨铭心的理解了“失去的才是最重要的”这句至理名言!

夜深人静,嘈杂的病房静了下来。经过一天抢救,老惠的病情渐趋稳定。我望着昏睡中的老惠,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,所有的心酸与愧疚、自责伴着泪水汩汩流淌,一发而不可收……老惠脑梗发病,我有责任啊!我没能保护好她!我决定,以后的岁月我要一直陪着老惠,陪着她哭,陪着她笑,陪着她治病康复,陪着她看花开花谢、日出日落,陪着等待她笑靥如花,健步如飞,总之什么也没有和我相濡以沫几十年的老惠重要,不能再让她累着了!

我和老惠是一九八六年农历十一月初六结婚的,至今已三十又八年矣。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八年?

我和老惠是小学和初中同学,算是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。年轻时的老惠可谓神采飞扬,光艳照人。老惠的美,是一种自然的美,健康的美,温柔善良的美,任劳任怨、吃苦耐劳的劳动的美。风摆杨柳的腰肢,涂脂抹粉的脸蛋,矫揉造作的举止,嗲声嗲气的语言统统没有,那就是一个标准的清水芙蓉,亭亭玉立,自然天成。在我眼里,她是最美的那一个!

我从八岁上学,成绩一直名列前茅,在全校甚至全镇都遥遥领先。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制度,我和老惠读初一,只记得每天上学、放学她和她的小伙伴从我们庄子前的大路上来来往往。老惠的父亲是我们学校的校长,老惠就有一种无形的优越感,我们平头百姓家的孩子大多都仰视她,感到这样的金枝玉叶是高不可攀的,反正我是做梦也没想到会娶这样的大家闺秀为妻。

到初三的时候,我的成绩仍然很好,形象也还说得过去,我记得当时有好几个女孩子对我好,其中就有老惠。在学习上她支持我,一般学生不可能得到的中考试卷汇编,因为她的校长父亲,她能得到,她就偷偷的拿给我做。每次考试她都让老师先批我的试卷,考好了,她第一个告诉我,为我高兴;考差了,她就给我递个纸条,写几句勉励的话……就这样,我当年就考上了高中,但离能跳出农门、吃上商品粮的中等专业学校的录取分数还差一定的距离。在那个十分贫困的年代,我和我的父母都明白我不可能去上高中,因为实在拿不出钱交学费。又经过两年的努力,我于一九八一年在南坪中学考上了淮北师范学校,多年后,听说那一年濉溪县三万多名考生参加中考,中专仅仅录取了一百七十多人,那真的是百里挑一,竞争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。这段拼搏的经历,在我的灵魂深处烙下了深深的印记,改变了我的人生价值取向和行为准则,甚至影响到我的两个孩子!

在我辗转半铺、南坪复读的两年里,和老惠失去了联系,本来就是朦朦胧胧的,如果一直藕断丝连的,我也不一定能考上。

一转眼我读到了淮北师范二年级,这年放暑假的一天,我到半铺集赶集,忽然发现街道西侧一家裁缝店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,坐在缝纫机前哒哒哒的忙着,我走近一看,原来是老惠,我们都大吃一惊,很尴尬的互相看着。虽然上学的时候互有好感,但时隔四五年,且音讯皆无,猛一见面还是羞羞答答的,没说几句话我就走了,但自此,老惠的倩影就时时刻刻在我眼前浮现。那时的老惠那是相当的漂亮: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,白色的的(di)确凉上衣,白皙的脸蛋,身材不胖不瘦但稍感丰满,说话不快不慢但流利干脆……

开学回到学校后,我犹豫了好久,才鼓足勇气,用宣纸(跟张士冈老师学书法用的)给老惠写了一封信,想介绍她去一所缝纫学校上学,而且留下了联系方式。我从心里觉得老惠应该去上学,应该更上一层楼,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和裁缝手艺。我清楚的记得,在这封信里没说过分的话,也就是没提那事,实指望老惠能给我回信,可这封信竟如泥牛入海一般,没激起一丝浪花。我当时认为老惠一定是名花有主了,很为自己没提那事而沾沾自喜,觉得自己挺聪明的。

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又过了一年。一九八四年七月,我师范学校毕业分配到母校南坪中学工作。工作以后就经常有亲戚朋友给介绍对象了,兜兜转转也见了几个,但都只开花,不结果……忽然有一天我表姑父找到了我,说要给我介绍对象,当时我也没抱多大希望,就让他说来听听,他说是老惠,我心里咯噔一下,老惠?难道她还单着?难道她是在等我?一瞬间我浮想联翩,思绪万千……

有人搭了桥,下面就水到渠成,顺理成章了,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谈上了。我问老惠,那年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?她说我考上中专就是国家干部了,觉得和我不般配。我说那你为什么现在觉得般配了?她说听别人说我谈了几个都没有戏,心里想可能是在等她,就托人给提了提,没想到歪打正着……哎呦唉老惠,什么是好事多磨?这么多年寻寻觅觅,觅觅寻寻,原来你我就在那灯火阑珊之处。唉……往事不堪回首。

我看着昏睡中的老惠,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,十分沉重、复杂。三十八年来我们一点一滴,用心血和汗水,像燕子衔泥垒窝,蜜蜂采蜜筑巢一样经营建设着我们的小家。那一个个影响我们家历史进程的事件一一在我眼前呈现:一九八七年八月女儿呱呱坠地,一九八八年九月儿子来到人间,一九九零年九月,我去淮北教育学院上学,一九九一年四月我的母亲因白血病离世,一九九七年九月我被组织安排到镇党政办公室工作等等,一直到孩子们一个个上学、工作、结婚、生子……一桩桩,一件件,在我脑海里闪现、定格、模糊、消失……春夏秋冬的风花雪月,山川宇宙的日月星辰,此时在我的脑海里都是无关轻重的过眼烟云,我的心里和眼里只有老惠。

老惠对这个家奉献的太多太多。想当年我们养牛,养猪,养鹅,种地……我曾经求会计借了一百元钱,买了一头三十多斤的猪崽,一年养到了三百多斤,卖了一千多元。养牛的时候,我每天放学回到半路上,都要割几十斤草,这一头牛就卖了三千多元,和我一年的工资差不多。就这样,在我和老惠的共同努力下,日子一天天好起来!

老惠啊!我们辛辛苦苦几十年,眼看着孩子们成才了,立业了,结婚了,生子了,我们在省城有房有车,孙子孙女承欢膝下,我们计划着今年春节去南方旅游,计划着我十月份退休后如何如何,计划着怎样培养我们的孙子孙女,计划着儿子要生二宝……可是老惠,你怎么就被可恶的脑梗给打倒了呢?一切都按下了暂停键,一切都要等你康复了从头开始。医生说康复锻炼是挺辛苦的,我知道你一辈子吃苦耐劳,勤勤恳恳,康复锻炼这点小事对你来说,实在是不足挂齿!

孔子云,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……树上的叶子青了又黄,黄了又青;脸上的皱纹密了、深了,变成老年斑了;身边的亲人、朋友、同事走了一个,又走一个,人生苦短,世事如麻。赵本山说,人生这盘棋,下好了不容易,你得知道啥时候跳马,啥时候出车。我觉得,人这一生,做好该做的,守好该守的,能善始善终,平平安安就是成功者。

大寒至,坚冰深处春水生。老惠啊,快快好起来吧,带着我们的孙子孙女,我们去追寻诗和远方!

............试读结束......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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