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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马子明自传》五、在中高村
1.我们的政权
一九四四年五月下旬,也是我从鲁山返回的第三天,洛宁县城沦陷。我先和曲书城同志商量,尽可能抓取地方武装与基层政权。由于曲书城同志有点上层关系,便很快掌握一个大队的武装力量。接着廉建斌同志(地下党员)亦拿到乡长之职,我便来乡任民政做干事。该乡副乡长吴克钦和文教干事吴荣国,虽然不是党员但一贯靠近我党,其他的武装队长曲全忠、经济干事李富忠、总务干事廉建功均系地下共产党员。唯程绳祖一人思想不好,也无关大局。
八月乡公所搬到中高村后,与李治生等同志领导的政治工作宣传队紧密联系,工作更加顺利。我们掌握的乡公所当然与国民党时期的完全不同,除不抓壮丁外,仅需要征集很少粮草,来供给共产党控制的国民党三十八军中孔从周师的部分军队。
不久,孔师亦在故县举旗起义,加入八路军序列。
十月的一天,马时英同志通过日寇封锁线到此来找我,谈了上级党的近期指示精神,明确了斗争的部署。我即介绍其去见温绍孔、徐元卿、郭大儒等同志,他们提出是否在这混乱之际到区分部兼个区分部监察委员,以便了解情况,争取主动。我不同意,而区分部书记曲书田(原地下党员)首先同意,由于我的坚决反对而了事。
腊月,李宗范同志由延安经过日寇占领区返回家乡,先到我家。好久得不到上级的指示,真是盼之不得。他传达了上级的意图:要抓紧时机搞好争取武装活动!除了让李治生、李富中等同志通过多方关系来争取郑福德、张天佑等一些民间武装外,我和李宗范、廉建斌同志,很快到东南村通过吴广武同志,共同到当时的支队长马希周家去,交换对形势发展的看法,争取让他的武装参与配合。从口气上看来,马希周叛党已成定局,我们便没有再多深入交谈,恐遇变故便匆匆离去。此举虽然没有收到什么好的效果,但着实担冒风险,摸到了马的实底,也算有一点苦劳吧。
2.捕我未成,反为我捕
腊月二十日以后,我和李宗范(洪潮)同志自己感觉得十多天来的活动太频繁,易引起敌人所注意,我俩准备二十三日暂时离开高村。
李宗范到河底一带的解放区去躲避。我已备好了牲口,做好了馒头等吃的东西,打算第二天早晨带着家眷启程,回老家去暂时居住一段时间。所以,二十二日晚,我和宗范同志在他家谈话至二十三时许。我考虑为了避免意外,乃提出咱们今晚换个住的地方较好,李宗范同志已两年多没回来,多年不见,那有那么巧的事,明天就要走的,今天晚上不再找地方住了。
而我这天夜里转到乡公所,同和我一贯较好的吴荣国同志挤睡在一个床上。刚睡着不长时间,忽听大门外有声:“谁在里边,柳局长(柳圣和)来了,快开门吧。”
我知道警察局长来自然是为了我的事情,于是,便如实地告诉荣国同志说,你快起吧,是来搞我的。我打算翻墙走,可伸头一看,发现外边有人放哨,再从南边的厕所翻墙,外边仍然有岗哨,寨墙更高,易为敌发现,不能翻,只好蹲在厕所假大便。
此刻,大门外的敌人急得用脚跺门,高喊:“为什么不开门?”
无奈,我只得在吴荣国(非党员)的陪护下,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开门,边走边大声喊:“勤务、勤务,快去找乡长,有客人来”!
开门一看,敌人押着一个人,原来是李宗范同志被捕了。而两个站岗的手端着枪、勾着头、弯着腰,眼瞪着我看——幸好他们不认识我。
我大大方方,经过一阵寒暄,将人们请到屋里去烤火,佯装着说去找乡长接应他们,就借口开“溜”了。情急之下跑得快,连夜跑到上高村,和李宗范的父亲李绍莲乡长、廉建斌等同志说明了情况,商量如何营救宗范的问题。办法是先找个合适的人去稳住敌人,弄鸦片烟吸,做好饭吃,安排休息,争取多延迟些时间。立即组织我乡保武装人员前去营救,以乡武装队长曲全忠同志带队去。这个方案万一不成,还和绍莲等商量准备半路截击,曾派人到竹园岭上到郑福德那去联系。还派人送信给温绍孔、郭大儒同志,并转告徐元卿提高警惕。
最后决定,按原定计划行动。我们武装人员佯装往西去,敌人押着宗范同志往东走,于拂晓时到后寺河下边相遇,两队人马插肩而行,昏皉朗苍,相互辨认不清,首尾相叠时,突然动手,两个人对付一个,对方根本不曾防备我们会来这一手,乖乖举手被擒,没费一枪一弹,将警察局长柳圣和及所带的十几名敌武装人员全部俘获。
营救李宗范行动圆满成功,我方人员安全返回,并派郭志英同志立即切断通往中山镇国民党县政府的电线。我和李宗范等少数同志,从辛家坑这边登上南山,曲全忠等武装人员带领所俘敌伪全部由沟口那边上山。他们行至中途,为了减轻敌对情绪,缓和矛盾,除将缴获的枪支弹药留下外,将所俘敌人员全部释放。
此后,回家先见到我的妻子彭文星,方知二十三日夜,敌人是先到我的家里来搜查的。看了床下边没人,而床上只有两个小孩子,敌人问我哪里去了,彭文说下村里去了,然后,敌人才又到乡政府去找我的。也是捕我未成,反为我捕,抓鸡不成,反被老公鸡啄去了眼睛。至今传为一段佳话。
此次行动,使我党在底张一带的地下活动完全暴露,人员不得不迅速撤离。这即为我第三次被搜捕和脱险的情况。
作者简介:杨小沪,男,洛宁县景阳镇人,1947年生,中教一级教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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