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欣,我,一个喜欢写恐怖小说的已婚男人,在暴风骤雨的一天,和我的老婆张三,因为无聊,我们做了一个游戏,这个游戏是我自创的,名字叫“我讲故事你选结局”。本来我只是想做一个游戏而已,但没想到这个游戏做完的时候,屋子里死了2个人。
游戏的规则是这样的:我讲故事,每讲完一段就分开两个选择,两个选择的内容必须是背道而驰的,张三来选择其一决定下面故事的发展方向,选择完毕我继续往下讲。
我在电脑上看了一眼天气预报,大到暴雨,2度至11度,这个温度就很吓人,因为这一天是8月初,本应该是夏天最热的时候。
我和张三面对面坐在椅子上,我说:“你准备好了吗?”
开始的时候张三还面带微笑,她说:“开始吧。”
我说:“那我开始讲了。”
她说:“等下,我去拿个苹果。”
我说:“你真麻烦。”
她去厨房拿了个苹果,用菜刀一切两半,她一半,我一半。
我咬了一口,很酸,突然觉得有点晦气,因为我想到了梨。
我郑重地说:“我开始讲了啊!注意了!”
她点了点头:“恩!”
我说:“我,胡欣,有一天跟一个女的看电影,看的是一部外国科幻片,因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,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女人在干什么,有一根神经提醒我应该关心关心她,当我把头移向左边,我的头皮迅速麻了,那个女人不见了!而左边这个座位坐着的,赫然是一个长相凶悍的老头儿,带着一副要杀人的表情。”
我说:“选择1:那个老头突然变成僵尸,张开血盆大口向自己咬来。”
我说:“选择2:女人特意和老头悄悄换了位置吓自己。”
她说:“我选择2。”
我说:“我刚吓得一哆嗦,在我右边的传来了嬉笑声,一追问,原来女人特意和老头悄悄地换了位置吓自己。我假装生气告诉那个女人,如果再这样吓自己就不理她了,女人也假装乖巧的靠在我的肩膀上,然后继续一起看电影,看着看着我睡着了,梦见自己被这个女人别的相好给砍死了。”
我说:“选择1:梦境成了现实,醒来的时候那个女人的相好真的来了。”
我故意一脸坏笑地说:“选择2:这个女人不是我的老婆。”
她的眼睛突然一瞪:“我选择2。”
话音未落,窗外的天空一道闪电,紧接着一声惊雷,硕大的雨点敲响在玻璃窗上。从这一刻起,到游戏结束,张三再没有过丝毫笑容。
我说:“这个女人不是我的老婆,她是一个推销员,在出版社负责一些小说的推销工作,因为一本名叫《再小的缝隙也藏得下秘密》的书,我认识了她。她是个随便的女人,只要两瓶酒下肚,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领走她。她也是个很难缠的女人,威胁我说不陪她看这场电影,就告诉我老婆我给她发了几条肉麻信息。也是因为电影票由她提供,何乐而不为呢?看完了这场电影,那个女人还要请我吃饭,我想拒绝,可她又带我去了我最喜欢的小吃店,我心里想,反正我和她没亲过嘴、没上过床,吃个饭我也是清白的,就和她一起坐了下来,可没想到遇见了老婆的妹妹,我的小姨子,她马上回去告诉了她姐,真是分得清谁远谁近呀。”
我说:“选择1:老婆勃然大怒,等待着老公回来算账。”
我说:“选择2:老婆没有怀疑老公的忠诚。”
她的眼睛瞪着我说:“我选2。”表情仿佛在告诉我:如果这不是故事,她一定会选1。
我说:“老婆没有怀疑老公的忠诚,把小姨子送走,此时我赶回家对老婆解释,很快得到了老婆的原谅。夜里老婆起夜去厕所,发现老公不在床上,老婆有点害怕,因为屋子里一片漆黑,她颤微微地叫了声老公,没人回答!她急忙去摸墙上灯的开关。开关被拨动了,屋子里仍然漆黑,停电了。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里,停电加上老公不见了,给张三带来了极大的恐惧,然后又忍不住要去厕所,只好提心吊胆的摸索着走向厕所。她来到厕所门口的时候,朝里面看了一眼,魂儿差点没飞了,一个长头发的人站在厕所里脑袋疯狂地前后摇摆着。老婆一下就想到了某个电影里的镜头,她跌跌撞撞地到了厨房,摸起了菜刀来到厕所门前……”
我说:“选择1:厕所里的人是胡欣,只是他在梦游。”
我说:“选择2:厕所里的人不是胡欣,是一个贼不小心触了电。”
她说:“我选择2。”
又是一道闪电,瓢泼似的雨点无情地敲打着玻璃窗,我看到窗台上已经有了些积水,立刻站起身去关窗子。刚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,就吓了一跳。张三紧贴着站在我身后,她直勾勾的目光在窗子的反光里瞪着我。
我转过身说:“你怎么无声无息地跑我身后来,想把我推出去呀?”
她说:“如果第二和第三段真的发生了的话。”
我看她的表情有点僵硬,说:“要不就不讲了?”
她说:“继续讲。”
我其实刚刚讲到来劲,也不想中断,就说:“好,那我继续了。”
我说:“厕所里的人不是我,是个贼,这个贼好不容易脱离漏电的地方,见到厕所门口一个女人拿着菜刀正对着自己,他看了看,厕所的窗口太小,人是无法通过的,只能将这个女人推开,从其他路径逃脱。在厮打中,张三一刀划破了贼的肚子,鲜血喷溅出来,张三满脸满身都是,贼倒在血泊之中。”
我说:“选择1:杀完人,这一夜张三疯了,从此手里死死攥着这把菜刀。”
我说:“选择2:此时老公从外面回来,手里拿着夜宵。”
她说:“我选择2。”
我拉她回到了椅子边刚要坐下,发现她右手背在身后,我一直也没注意到她的手从开始就背在后面,我看了一眼她越发僵硬的脸,那对大眼睛仍然瞪着我。
房间里沉默了10秒钟,我问:“你右手拿着什么?”
她说:“没什么。”
我说:“你刚才吃苹果一直用左手拿着,右手就一直背在身后。”说到这我停顿了一下,突然大声喊道:“你右手到底拿着什么?”
仿佛我的故事预感到一般,她藏在身后的右手拿出了一把菜刀。
我厉声喝道:“你拿菜刀干什么?”
她说:“刚才切完苹果就一直拿着没放下。”
窗外昏天黑地,密布的乌云把天完全遮住了,雨水打在窗子上发出“啪嗒啪嗒”的声音,那声音很响,响在这沉寂的屋子里。
张三在墙上拨动了灯的开关,她只打开了一盏,一束光从头顶照下来,我和张三面对面坐在椅子上,周围很暗。
我们对视了几分钟,我觉得这几分钟很难熬,我想知道她要干什么?我得把故事讲下去。
我一边讲一边观察她手上菜刀的动向:“胡欣从外面回来,拿着宵夜,本想在张三睡着了自己美餐一顿。却看到了地上躺着血淋淋的一个人。他傻了,他看着发呆的老婆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最后,他们俩把那个贼抬进了厕所……”
“不用讲了!”她打断了我。
我说:“为什么不用讲了?”
她说:“这就足够了。”
我停顿了一下,说:“你今天怎么了?”
她说:“你今天回到家还没去过厕所吧?”
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,转身到厕所门口,颤抖地打开了厕所的门。我的脑袋一下就空了!厕所的地上,有一个人,倒在血泊里,那是一个女人。
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,再次面对面地看着张三。
我说:“你干嘛要杀人?”
她说:“故事里我必须杀一个,要么是你,要么是贼。”
我说:“她不是贼,她只是卖书的。”
他说:“她是,是偷心的贼。”
我说:“你凭什么这么说?”
她说:“你书架里多了一本书吧?名字叫《再小的缝隙也藏得下秘密》,你以为你那么大的书架里多一本书我就不会察觉到了吗?”
我说:“你怎么找到她的?”
她说:“书里夹着她的名片。”
我说:“我和她没有什么,真的没有什么,连嘴都没亲过,更不用说上床了。”
她说:“你骗谁呀?我妹妹都已经告诉我了。”
我说:“你为什么相信你妹妹不相信我呢?刚才那些都是我编的故事,不是真实的。”
她说:“哪些是你编的故事?”
我心里知道怎么样也解释不清了。
我后悔了,我从没后悔过,这是第一次,我为什么要把简单的一件事复杂化?我为什么要告诉她?我完全可以瞒着她,不对!她是在我讲故事之前就已经杀死了那个女人。
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我只好选择无声了,我也只能无声了。
窗外的雨还在不停地下着,乌云依然不让太阳露出一丝脸庞,窗外混沌的世界犹如我的心情。
她仍然瞪着我的眼睛,说:“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选2吗?”
我也立即想起她每次选的都是2。
我说:“为什么?”
她说:“你的故事编得很精彩,哪怕我有一次选1的话,你就死了,不可能活到现在。”
我迅速开始回忆我每次1的选项,回忆结束,我惊呆了,竟有这样的巧合。
我说:“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?”
她说:“你的故事还能再选1吗?我现在想选前面那第5个1了。”
我恼羞成怒:“你想杀我?你认为你有这个本事吗?你别以为你有菜刀就杀得了我,我现在要去报警,你这个疯子。”
她说:“菜刀不是用来杀你的,是用来切苹果的。”
我苦笑着说:“你疯了,你是真疯了……”
没等走到大门,我捂着肚子摔倒在地,五官扭曲挣扎嚎叫。
我的老婆张三走到窗边,欣赏着仿佛锁链般施虐的暴雨。
这一夜张三疯了,从此手里死死攥着这把菜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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