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静默的日子里,除了自己脉搏的跳动外,周围的世界好像一切都停止了。再加上自己本来脑子就混混沌沌的,我的世界好像都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习惯了这见怪不怪的反反复复,心如止水,再无波澜,想看看外面的时候,犹如一位行动不便地宅在家里的老人,阳台上的落地窗是瞭望世界的窗口。
我每次双手凭栏,抻着脖子向外面探视的时候,我就想起了我的娘亲,此刻我想我就是她,一个单薄的身影,一副渴望外面世界的眼神……
外面的世界在娘亲的眼里,可能充满了无限新鲜和好奇,而在我的眼里尽是混沌和麻木,我什么也看不到,我甚至没有去看,我只不过是倚窗发发呆而已。
我一下子变得颓废起来,身体颓废,精神颓废,思想颓废……
此时,客厅里手机突然叽叽喳喳地响起,我想不过是推销电话而已,在这个温情的世界里,念念不忘,不厌其烦地打进电话的人,大概都是陌生人。
我慢腾腾地回过身,瞟了一眼手机屏幕,有人名,拿起来细瞧,是老家村委书记打来的。
一口熟悉浓厚的乡音隔着屏幕扑面而来,那味道像老家灶台前热腾腾地带着香味的烟火,氤氲了我的脑际,充斥了我的房间。
这是一个久远而熟悉的味道,无论走到哪里,无论多久没有回去,乡音永远停留在自己的心灵深处,深深嵌在了血液里,当有一天被唤醒,血液里依然是热流在涌动。
我突然想起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去过了,那路口的杨树苗早已绿树成荫,长成了参天大树,那坑坑洼洼的小柏油路,早已被升级改造成省级道路,宽阔平整,两侧还被涂上彩色的图案……
家乡的建设是越来越好了,然而我却离她渐行渐远了,每次脚步匆匆,来不及和她温存,来不及和她叙旧,来不及在她的怀抱里逗留……
听不完的是邻居大婶串半道街回来给报道的新闻,东家的长,西家的短,高家的鸡子,郭家的驴,什么事在她的嘴里都能口齿伶俐,声情并茂,抑扬起伏地讲出来,听完后或吃惊,或笑得前仰后合。
现在回想起来真好像是一碗熬得醇熟的香浓的粥。
这碗粥好久没有喝到了,交通的便利并没有拉近我和家乡的距离。相反却被越推越远,我成了一个流浪在外的游子,因为家里再也没有那个身影的等候。
她不再送你到村口,看着你发动车子,和你依依惜别;她也不会再站在村口,冲着你来的方向,驻足遥望。
是啊,母亲的身影没了,那个为你操劳了一辈子的身影,那个熟悉的味道,那个期盼的眼神,那个想留你多住几天欲言又止的神情……我不敢再想下去了。
所有的一切在书记的一个满口家乡话的电话中,泛滥成灾,汹涌呼啸而来,瞬间我觉得我是那么的孤单,一种无依无靠后背发凉的孤寂,像一个人行走在冬日旷野的寒风中,突然浑身瑟瑟发抖。
当代著名作家刘震云说过一句话:一个人的孤独不是孤独,一个人找另一个人,一句话找另一句话,才是真正的孤独。
我想在这个世上,有一个人,我是永远找不到了,那还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,将永远没有听众了。我成了一个孤独的行者,踽踽独行在这瞬息万变的大千世界里,再也没人护我左右。
家乡的书记不过是给我打了个流调电话而已,竟唤起我无限的乡愁,尤其他操着家乡话叫起我名字的时候,我竟然觉得如此亲切,因为好久没有人用这样的家乡话叫过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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