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浓浓的夏日之光一直照射在关中大地上,在七月流火的热浪里,身心充满了火辣辣的煎熬。顶着夏天的风情,我回到了乡下的老屋子,想是要回味一下农村的早晚清凉。
镇上的天空依然是老样子,宛如家里的老房子,只是,烧饼摊的大嫂却认出了不常回家的我,让我的内心稍稍刷了点存在感。
说是老屋子,严格的来说其实是老庄基地儿,十几年前父母重盖的水泥钢筋平房,大概120平米左右。两间宽的房子看上去有点窄,一如人生的缺憾。
房子盖好后,父母亲住了有两三年的光景,随后的老屋子便成了满满的回忆,是的,它注定会成为一个阶段的历史,化作永远的思绪。
在我的印象里,老屋子是清朝后期的作品,木柱子分别立于墙壁里、大厅中,柱子下面垫有石墩,屋梁有雕花,如果是名人住过,肯定会得以修缮保留。
岁月的侵蚀,让老屋子成为了危房,母亲说村上的干部上门催看了几次。
让我唯一觉得遗憾的是,拆除时未发现有什么值钱的宝贝,让人空等待一场,总以为我家的老屋子肯定存在着惊喜。
当年,这套房子是有故事存在的。倔强的父母亲在全力资助三儿子在城外的新庄基上,盖好了崭新的房子后不久,硬是咬着牙拆除了老屋子盖起了没有院落的农村单元式房子。
说起盖房时的事情,我们都是满肚子的辛酸和委屈。母亲出奇的犟,谁劝也不顶用,我们也只好无奈的顺从。
无论怎样,房子依然砌起来了,虽然它浸满了父母的汗水,但是也遂了父母亲纠结一生的心愿。唉,人生在世,又有多少人不是为了争一口气而活着呢。
后来,父母亲搬到了县城的两居室单元楼上,冬天有暖气,夏季有空调,父母亲的脸上也有了真正的笑容。
但乡下的记忆仍不时的冲击着父母亲的回忆,心中仍然顽强的保持着对旧日的怀念。
如今,父母亲都已不在人世,所有的沧桑都已物是人非。乡下的老房子也久未收拾,杂物乱放,好多用不上的东西仍然占据着房间的角落。
村子里好寂静,村头只见得了脑梗的伙计,坐在门前的木墩上,孤零零的看着偶尔路过的行人。八十多岁的对门老嫂子却是出奇的精神,巷道里依然能够听到她诉说过往的声音。
我知道,他们不懂我回来的理由,一如我不懂他们的生活一般。次数多了,便会习惯于我的行为,一如我习惯于他们在娘娘庙前的祈祷一般。
我知道,生活不只有诗和远方,还有眼前的风景。这个风景,只是我们很多人不愿意面对的现实。其实,我们大多的时候都是在面对着回忆,苟且着现在,梦想着未来。
有时候,我待在这里,仿佛能感觉到父母还未走远的样子。
有时候,我待在这里,仿佛还能闻到父母曾经生活的气息。
一个人,静静的待在老屋子里,好像有了一种莫名的伤感,于是,便有了重新整理一下的冲动,于是,一个人便傻乎乎的翻箱倒腾起来。我知道,我这样做的目的是想把一些记忆丢掉。
于是,好多有年代感的衣服等物让我翻了出来,只是唯一的遗憾是没有一件东西值得我有继续保存下去的勇气。
偶然间,还翻到了我上中学和上军校时的两张照片,写满了青涩和稚嫩,也看到了少年时期追逐的梦想。
有些事情,终归是要成为过去式的。
有些事情,却注定要永远的背负一生。
生活总是喜忧参半的游离于我们面前,我们总是在日复一日的鸡毛蒜皮中消耗着自己的光阴。
其实,所谓的生命并不漫长,它是有刻度的,它让我们觉得存在只是一种需要,失去却是一种必然。
如今,父母不在了,便自然而然的觉得亲情少了很多。有些不愿回忆的东西,却随着年龄的成熟而沉积下来。
这套老房子,或许会成为我追忆的理由,或许会成为我心中的殇。
其实,许多道理我们原本都懂,只是不愿承认事实而已,福运是一个人一生虔诚的宿果,无力是大多数现实的写照,无论如何,生活总要持续,坎坷也罢,艰难也罢,咬咬牙,挺一挺,或许就过去了。
灵魂里的纠结,却总是让人难以释怀,但是,它总是要放下来的。
屈胜辉,笔名华山剑,陕西蒲城人,现就职于市公安局,文章散见于各网络平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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