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,爸爸妈妈要靠那一亩三分地,养活常年生病的爷爷奶奶和我们三姐妹。
他们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干活,天黑了,我熬不住睡着了,爸爸妈妈还没回家。
我每天跟在大孩子们的屁股后面疯跑,顶着我那一头乱蓬蓬的,由于自然卷而永远都梳不直的"枯草"头发,村里的人,都叫我小疯子!
因为穷,卫生条件差,没有洗发水,洗头都是摸点洗衣粉,加上每天和猫狗一起打滚,我头上长满了虱子。虱子叮的我生无可恋,我使劲的挠,头皮挠破了也不解痒。
因为卷发和干枯,梳头很难受,二姐每次给我梳头,我都会想方设法的逃避,平时梳头,就从来没有梳顺说过。
所以,洗头,成了我儿时最悲剧的时刻!
到了洗头的时候,妈妈每次都会从发根往发梢梳,遇到打结的头发就使劲扯下来,加上洗衣粉敷在破损的头皮上,每逢洗头,我那杀猪般的哭声,定会响彻整个村庄。
爸爸看我哭的太可怜,就接手了妈妈给我洗头的“大业”,爸爸总是很轻柔的从发梢一点点的往上梳,遇到打结的就轻轻的用手理一理再梳,实在理不顺的,用剪刀轻轻减掉,爸爸边梳边跟我讲故事或者聊天,问问我玩了什么之类的来转移我的注意力。
等到洗头时,爸爸也会很温柔,先给我打湿头发,再抹上洗衣粉,用指腹轻轻给我按摩头皮,避免指甲给我带来二次伤害。
洗完头后,爸爸会用干布给我擦头发,用梳子梳顺,再用篦子给我梳,这样才能尽可能的把我头上的虱子和卵梳下来,让我能够更舒服一点。
后来爸爸看我们洗衣粉洗头后,头发太粗糙,上街买东西的时候,碰到皂角,买了一些回来洗头,我还把种子抠出来,种在屋旁,有一颗种子发芽了,慢慢长成了参天大树。
三十多年过去了,我头上再也没有了虱子,再也不用皂角洗头,但每次回到老家,我们会摘一些皂角树上的刺炖肉,用来治疮癣。
爸爸已经离开我们几年了,每次看到皂角树,我眼前就会浮现出爸爸为我洗头的温柔画面,让我止不住泪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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