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村常见的苦楝木,承载了你们多少美好的回忆。
其实哪,它也有她的回忆。她一直在等着一个人,一个她苦恋着的人。
在那年代,诸侯相侵伐,暴虐百姓,人命如蝼蚁,百姓不堪其苦,纷纷跑到山上。
为抵抗野兽,为活下去,抱团取暖,或相拥而居,或三两宅。
自然而然,在深山里形成了一个个村落,形如《桃花源记》的桃源村。虽不如陶渊明笔下美好,但也安享其中,或耕作,或捕鱼,或打猎。
在其中一个村落里,水塘边,山坡后,长有一小树,花开洁小而芳香,果熟如金铃。
此处居住着一户人家,猎户黄凡明,其妻陈氏。育有一子,名叫黄龙。
黄龙生而耿直,八岁时便能跟父亲上山打猎,而往往每有所得,犹擅长弓,臂力过人。
旁居为官户人家,因替百姓申冤,触怒权贵,被迫流亡。姓陈,名英茂。妻子叶氏在逃亡不辜身故。育有一女,弱小年华,知书达礼,心灵手巧,名叫康凤。
陈英茂流亡此村落后,贫困潦倒,又无手艺,只有几本破书,生活艰苦,常常饥不裹腹。
常靠黄凡明接济,勉强生活下去。一来二去,黄龙与陈康凤熟络起来,你打猎回来分我兽肉,我教你读书认字。
可谓两小无猜,青梅竹马。
那时,生活虽苦,却很美好。两人的感情也在屋前的那一条小木树荫下慢慢萌芽着。
转眼间黄龙已18岁了。常听陈康凤讲解村外世事国事,懂得了“生而报效国家,建功立业,名传千古”的思想。
受其影响,日夜所思,只盼外出参军建功开创一番事业,但又舍不得自幼一起长大的发小,故而常常在小树旁唉声叹气。
陈康凤深知官海无常,时局动乱,时时劝说,更与情意相许,希望黄龙能留下来厮守一生,别无他想。
奈何男儿志大,志在四方,不知女儿私情。
陈氏却是知书达礼,善解人意,劝说无效,情意绵绵后献上“青丝三寸”。
此时,门前小树花开,洁小而芬香。两人遂在小树下海誓山盟。
黄龙许下:花开三次,骑马归来,来日娶汝。陈康凤许下:花开花谢,树结金铃,非君不嫁。
此生无悔,青丝为证!
黄龙与父母娇妻告别,下山。
家国动乱,战乱纷飞,马背驰骋,英雄枯骨,将军立业,平定荡乱。思念成河,美念念无限。
三年又三年,转眼十年已过。
黄龙建功立业,已从翩翩少年升到威严将军。他一刻也没有忘记曾经的海誓山盟,也拒绝了许多权贵的橄榄枝。
心里更思念陈康凤,生出退隐之心。遂向皇上提出辞官回家,归隐山田。
此黄龙正值壮年,带兵有方,而国家也时常边境不宁。皇上爱材,不批。
常听黄龙诉思念,又怜其凄苦,故赐下假期三月,准许探亲,赐上府第,允许妻儿老小入京居住,更赐“安国夫人”牌扁。
将军穿上布衣,骑上白马,不带随从,更不铺张。个人静静往村落而驰,他想给未婚妻一个惊喜,诉说一路来的事迹,他更想好好抱抱陈康凤,告诉她他的想思之苦。
近乡而心怯……
将军骑马山坡上,遥望草屋。树已茂盛,花开洁白,一缕饮烟……本应两缕的。
此时心中悲苦,曾结的两小无猜,海誓山盟,,犹在耳边,两行浊泪,已从鬓下。
而你,去那里了?
将军策马奔驰,很快来到破草屋旁。
山坡下,水塘边,树木旁。
草屋已破,蒿草乱生,庭堂蒙尘,千秋飘荡,幼童几个。
只余曾经誓言树木下,刻下娟秀几字:
悠悠黄君,思忆绵绵
花开花谢,金铃几载
君在那里,此苦恋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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